水富的山,哪座山最高,那肯定是轎頂山;水富的水,哪里的水最冷,當屬冷水溪的龍洞水。轎頂山與龍洞水遙相呼應,千百年來山環水繞、生生不息,演繹著一個又一個鄉村故事。
轎頂山,位于水富市太平鎮鹽井村境內,其主峰海拔1986.4米,是水富市最高峰。聽老人們講,多年前在轎頂山山頂有一座宙宇,且香火十分旺盛,每年“朝山會”(農歷6月19日)都有大批的外地人前來轎頂山求神拜佛,祈求好運。可惜不知什么原因早些年遭到毀滅性破壞,現在只有一個祭拜臺和幾尊殘缺不全的石菩薩。在轎頂山主峰山頂上有一棵不知名的參天大樹,爬上樹梢,一覽無余眾山小的壯觀盡收眼底。在晴朗的天氣里,在樹梢頂上一眼能看到四川省屏山縣原老縣城和宜賓市翠屏區鐘鼓樓。老百姓口中流傳著這樣一句話“轎頂山,離天只有三尺三”。可見,轎頂山在當地群眾心中的高度,似有“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的高聳入云感覺。在轎頂山山腰有一個叫“五角堡”的地方,據說初次進入五角堡的人,在里面轉一圈就會迷路。站在五角堡腹地,向四面望去,前后左右均勻分布著五個大小相同、高度差不多的山峰,且每一個山埡口都有小路連通五角堡內外。如果是大霧天,方向感又不好的人或許真的找不到正確的進出之路。要不然,就不會在羅漢筍采收季節,偶爾聽說有人又在轎頂山迷路了,還在山上過了夜,這或許就是無意中走進了五角堡,出來時走錯了方向的緣故。
在轎頂山腳下有一個村莊叫鹽井村,那是一個山清水秀、民風淳樸、人杰地靈、歷史悠久的村莊。之所以叫鹽井村,傳說先輩們曾在此地開過鹽廠,但鹽廠的具體地點在哪卻沒人知道,也沒有可考證的史料記載,可能是時代久遠,或根本就沒有相關記載的緣故,只是一代代口口相傳罷了。關于鹽廠的關閉,聽得最多的一句話是“開啟南方井,餓死北方人”,但根本沒有人知道這句話的真正含義是什么。
在距離廟銅公路鹽井大橋約100米處,有一個地方叫“王爺廟”,那里便是“鹽井老街”遺址。這老街沒人知曉始建于何年何月,原本是鹽井轄區政治、經濟、文化交流中心和重要的物資集散地。老街由30余戶當地群眾聚居自建的串架房、石墻房,分上下兩排自然形成,街道有50米長,3米寬,街面全部是用石板鋪設,既滲水又好走。記憶中,每5天一次的趕集,人來人往、非常熱鬧,有賣小菜、面條、糖果、泡粑、布匹的,有縫衣服、補鞋子、打臺球、看錄象的,還有就醫看病、洽談生意、走親訪友的……后來,隨著經濟社會的不斷發展,鹽井老街也無法滿足人們對市場日益增長的需求,上世紀80年代中期,老街被遷至“三觀樓”,逐漸壯大變成了現在的鹽井集鎮。從此,老街那段輝煌的歷史便一去不返,并漸漸地淡忘在了人們的視野中。鹽井老街還曾是紅色革命精神的發祥地,革命烈士白宗華就是鹽井老街人士。據水富縣志記載,白宗華1905年出生于鹽井老街,1928秋在四川宜賓加入中國共產黨地下組織,先后在重慶、上海、湖北等地進行革命活動,1930年3月初在湖北襄樊策反其兄率部投奔共產黨時行動暴露,壯烈犧牲,年僅25歲。2013年12月,中共水富縣委、水富縣人民政府在其故居遺址旁邊設立了一塊“白宗華烈士故居遺址”紀念碑。目前,正積極申報將鹽井老街這一帶列入水富市級文物保護單位。
在距離白宗華烈士故居遺址不遠處的熊家溪半山腰薛家古圍墻旁邊,挺立著一棵參天古老銀杏樹,這是國家一級保護植物,樹桿上掛有原水富縣林業局制作的“珍貴樹種”保護牌。這棵銀杏樹是“雙叉”樹,從距離地面約3米高的地方一分為二,一丫朝向熊家溪薛家大院,一丫朝向轎頂山。兩丫樹大小、高度基本差不多,或像夫妻摟腰緊緊擁抱,或像情侶挽手形影相隨。多少年來,這棵銀杏樹上分下合、不離不棄,在風霜雨雪中攜手成長。上世紀90年代初,我帶路隨同云南省林勘院的專家調查古樹名木時來到這棵樹下,經專家用測高儀測量,這棵古老銀杏高達35米。6年前的秋天,我同水富電視臺記者到熊家溪拍攝專題片《探秘熊家溪古圍墻》時,幾個人試了一下,要4個人牽手才能勉強環抱這棵古樹。站在樹下往上望,腰要使勁后仰才能看到樹梢,兩丫樹梢直指蒼穹,就像代表勝利的“V”字形手勢。關于這棵古銀杏樹的來歷,在熊家溪群眾提供的薛氏族譜中可查尋到一些蛛絲馬跡,再結合一些老年人的口述,大至可推斷出這一棵銀杏樹種植于清朝道光十五年(1835年)前后,距今約有185年。相傳是薛氏家族先祖在準備煎熬的中草藥包中看到有幾粒白果樹種子(當地群眾通常把銀杏樹叫作白果樹),挑選了兩三粒種在地里。這一“無心插柳柳成蔭”的舉動,便成就了今天這棵參天古銀杏樹。這棵銀杏樹由于是薛氏家族先祖所種,大家都極為呵護,漸漸地這棵銀杏樹越長越大、越長越高,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這棵銀杏樹便成了熊家溪薛氏家族心中的“風水樹”,不許任何人破壞,這才得以幸存至今。距離古銀杏樹約15米遠處便是薛家古圍墻及薛家大院老寨院。據薛氏家譜記載,薛家大院及古圍墻建于大清乾隆年間(1735年——1796年)。薛家大院老寨院一部分是木瓦結構,一部分是石木結構。其基石上、木質門窗及屋內香臺上有精美的雕刻圖案,這些花紋全是手工雕刻,做工十分精細,有花鳥魚蟲、飛禽走獸和一些叫不出名的圖案,畫面栩栩如生,具有一定的藝術價值和研究價值。薛家大院老寨院外邊是一圈又厚又高的古圍墻,這是薛氏家族先祖在那個年代為防范偷搶而建。古圍墻全是用一兩百斤重的石條子砌成,最高處達8米,平均高度約4米,平均厚度1米有余,現在殘存的古圍墻約有80米長。在圍墻東南面有一通道,寬約2米,高約2.5米,這應該是當時出入寨院的圍墻大門。在大院西南側有一處石砌碉樓,高約10米,碉樓四面設有多個瞭望口和射擊孔。薛家大院和薛家古圍墻是薛氏家族先祖輝煌騰達時的歷史見證。薛家大院及古圍墻2017年6月被水富列為縣級文物保護單位。
鹽井的河流主要有冷水溪、熊家溪和硝水河,三條河流一部分經“躍進”大堰季節性分流,沿鹽井村、古樓村和太平村流入綏江縣會儀鎮峰頂山水庫,為沿途一帶的農戶提供生產水源。一部分先后注入中灘溪,一路向東奔騰不息流入橫江,最后經橫江在水富市三江口融入氣勢雄偉、美麗壯觀的萬里長江。
話說冷水溪,那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大多數小伙伴在夏天里,背著大人偷偷去洗澡、摸魚、搬爬海(我們把螃蟹叫爬海)或游玩的好地方。兒時,每天放學后幾個好伙伴就邀約在一起,到冷水溪古橋那段河里玩個痛快。在河里玩夠了,就在河中一個叫“鯉魚掙灘”的大石頭上用石塊畫個棋盤,用小石子和小木棍當棋子,下上幾盤“六子棋”“和尚棋”或“褲襠棋”。一群小伙伴圍一起,下的下、看的看,輸了的一方就換個人又開對戰。有時為了悔一步棋,悔的要悔,對方又不讓悔,小伙伴們常常爭得臉紅脖子粗,可從不起氣從不記仇,玩夠了才嘻嘻哈哈地散去。當然,回家后免不了遭受大人一頓痛罵,可小伙伴們就是不長記性,過幾天依舊如此。在那個年代,絕大多數人家還沒有照明電,更沒有電視看、沒有手機玩、沒有電子游戲打,好多小伙伴的快樂時光都是在這種就地取材的游戲中玩過的。
在冷水溪中上游有個叫“龍洞”的地方,龍洞里冒出一股自涌泉水,大家把它叫做“龍洞水”。龍洞水常年不斷,冬天感覺溫暖舒適,夏天又覺冰冷刺骨。龍洞水經檢測富含礦物質“鍶”,且符合國家飲用水標準,是天然的富鍶礦泉水。當然,現在確實已在此建起了云南烏蒙山礦泉水“西部寶鍶泉”生產基地,這讓曾經默默無聞的龍洞水走進了高端飲用水消費市場。可讓人想不到的是冷水人民卻常年用天然富鍶泉水洗臉、洗腳、洗衣、做飯,甚至洗澡、沖廁所,著實讓那些花錢在超市里購買“寶鍶泉”的人羨慕不已。在龍洞下游500米的冷水小學校址前,有一座古老石拱橋,古橋呈東北——西南走向,系單拱石拱橋,橋長14.8米,最大跨度12.4米,寬9.3米,高24.15米 ,橋面兩側各有0.86米高的石欄桿。據考證,該橋建成于清光緒十三年(1887年)九月初八,距今有133年的歷史。傳說在橋下的兩個橋墩上各懸掛了一把“斬妖除魔”的寶劍,橋的正中間安裝了一面正面向下的“照妖鏡”。原來石拱橋兩頭還有石門,石門旁邊立有石碑,上面記載著修建石拱橋的相關歷史信息,可惜石碑早已不知去向。多少年來,冷水溪石拱橋一直為對河兩岸群眾提供著通行方便,那也是我們這幫小伙伴去冷水小學求學的必經之路。2017年6月,冷水溪石拱橋被列入水富市級文物保護單位。
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在綠水青山之間,總有一種記憶中的濃濃鄉愁,在濃濃的鄉愁里又演繹著一個又一個精彩的鄉村發展故事。孩時,穿著一件“的確良”襯衣去上學,那一定是全校的“焦點”,要是哪個身上揣著一支鋼筆那一定是一個有文化的能人,要是哪一家傳出悠揚的“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的聲音那一定是一戶大戶人家,要是哪一個手上戴著一塊“上海”牌自動手表或擁有一臺黑白電視機那肯定是一個人人羨慕的“萬元戶”家庭。隨著時代的變遷,這些已變成了中老年人心中的回憶。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后,中國邁開了改革開放步伐,農村實行土地承包到戶,漸漸地農村發生了可喜變化,家家戶戶曾經必用的糧票、布票、肉票、油票等票據逐漸消失,市場經濟取代了計劃經濟,人們生產生活水平越來越高。特別是近幾年的脫貧攻堅,更是讓廣大農村面貌煥然一新,人們生產水平和生活質量更有了質的飛躍。寬闊的硬化公路修到家門口,家家戶戶蓋起了小樓房,有的還買起了小轎車。家里電視機、電冰箱、沙發、茶幾應有盡有,娃娃些也是一代更比一代強,不是大學生就是中專生,家家戶戶都不知勝過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萬元戶”多少倍。大家的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和滿意度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人人都十分慶幸自己趕上了好時光,幸福地生活在新時代的小康社會的里。
這些,都是在那青山綠水間演繹出來的一代又一代鄉村發展故事。
圖文:楊長親
編輯:周 川
審核:劉 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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